每一个可以努力的日子,都是一份厚礼。
生活随笔
其实,我是一枚文学青年。。。
打机
2013 1月 29th
香港人把玩电脑游戏叫做打机。同事 Stephen 是个打机王子,他曾经鄙视我不在他们的圈子混不知道其中的乐趣。这简直是挑战我的智商。小的时候我曾经为了打机而与爹妈斗智斗勇,比如老爸 6 点下班,我一般会在 5 点准时关机,然后搬来小电风扇对着 CRT 显示器的屁股狂吹。当然这点伎俩逃不过父亲大人的法眼,回家后劈头就是一顿痛骂,每次我都吓得老泪纵横,而待下回又苦心专研各种电源插头的摆位,或者测试 4 点就关机使用湿毛巾帮助快速降温,结果照例被抓。到底是哪里露了马脚,我百撕不得骑姐这在今天仍是一个千古之谜。
再见 2012
2012 12月 30th
很久没写过文字了,以至于我都怀疑自己码字能力开始退化。是的,2011 年 10 月我只身回到香港,蹭在前室友 @小花PP 那里住了一个星期客厅,然后面试,然后搬家,然后上班,开始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份正式工作。
你看,时间就是这么地快。记得刚入职的那天开早会,GM 在诸员工面前叽里呱啦讲了一大堆我一句都还没整明白,然后就听到似乎叫我做自我介绍,我内心忐忑,惴惴不安,“Hello everyone, My name is 曾曦, you can call me 啊嘿”,英文粤语普通话夹起来整出这么一句,惹得众人大笑不已不能自拔。现在的我则在去餐厅吃饭的时候可以非常蛋定地对服务员说“唔该,A餐冻奶茶”,以至于人家完全不能察觉出我是他们口中所谓的蝗虫。我当然不会告诉你我只会这么一句。
就让我们停歇一下脚步吧,回望过去这一年,又是怎样丰富了人生的记忆。
理想主义者的墓志铭
2012 7月 25th
公元四世纪,罗马帝国已经逐渐走向没落,并意欲从英国撤离。萨克森人乘乱入侵大不列颠,整个国家处于风雨飘摇之中。亚瑟(Arthur)是当时声名显赫的圆桌骑士的首领,他的骑士们追随他为罗马帝国效力了15年,而罗马主教却在他们本该获自由身的时候提出了附加条件,去营救一个被萨克森人围困的罗马家族,去赴一场得到自由前必死的战役。
亚瑟深受修道士贝拉吉乌斯(Pelagius)自由和平等的思想所影响,他怀有平等和仁慈之心,所以觉察到罗马主教的残忍。他告诉被救的孩子,贝拉吉乌斯在他的故乡罗马传教自由平等的价值,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命运,却意外地从孩子口中得知因为其理念触怒了教廷的统治阶级,罗马教廷已经在一年前将贝拉吉乌斯逐出教会并且处死。亚瑟所说的罗马并不存在。
这个故事来自中世纪,却鲜明映照了当今的现实。我把脸贴在车窗上,看到这个充满了故事,却不再有传奇的人间,开始觉得自己一贫如洗。罗马只是一种象征,它是理想主义者梦中的世界。每一个人都拥有独立的人格,你却失望地看到人浮于事追名逐利。
另一个例子,是我读到普林斯顿大学一位同学 纪念艾伦图灵百年诞辰 的文章。图灵是英国著名的科学家,被誉为计算机的始祖,当今计算机科学领域的最高荣誉图灵奖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。图灵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帮助盟军破译了纳粹德国的无线电报密码,为诺曼底登陆以及二战转折点的到来做出了重大贡献。图灵因同性恋而不被当时的社会所容忍,最后悲惨自杀,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。我所感叹的是这样一位伟大的传奇人物,距离我们现在的时代不过60多年而已。那个纯粹的学术年代,已经被封存在了历史当中。
我不由得想象,在我刚进武大的时候,我是怎样想象象牙塔和理想国。当时我是相信学术的神圣和纯洁,大学非有大楼之谓也,而有大师之谓也。然而由于体制的种种原因,学术也被掺杂了政治,有特权,就有光明和阴暗。最近又读到原中科大校长管维炎的回忆【1】,里面讲到当年高温超导材料发现之争。香港科技大学前校长朱经武在做出 90K 之后为了抢先发表,又担心审稿人压下来自己做,于是在送审的论文初稿上做了手脚。而当时物理所的赵忠贤通过某些渠道得知了朱经武的成果,很快也做了出来,接着人民日报头版头条,还宣称说是自己独立发现的。赵忠贤因此当选为院士,又是中共中央委员,扶摇直上……
反观学术界的现状,那些顶着“教授”“院士”光环的人物,那些不光彩的故事,多多少少让人感到大师离我们真的很遥远。“知识即美德”,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想象,如同罗马。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,价值何在呢?遇到怎样的人,拥有怎样的价值观,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个人的选择。可惜的是并非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意愿,因为顾此就会失彼,命运将你带到这里,做一些违心的事情就显得有些理所当然了。
写到这里,我突然发现了自己的自相矛盾。历史上那个真正纯粹的时代,也许从来也没有有过;心目中那个完美的人,或者根本就是虚构。
1918年,德国社会学家 马克斯·韦伯 在慕尼黑大学,给青年学生做了题为《以学术为业》的演讲【2】。出人意料,在演讲一开头,韦伯就告诫学生,“众多平庸之辈无疑在大学扮演重要角色”。在打算进入学术界之前,最好先问问自己,能不能“承受年复一年看着那些平庸之辈爬到你头上去,既不怨恨也无挫折感吗?”
这个问题当然不仅局限于学术界,社会本来的样子亦是如此。我想最重要的是,面对信仰的崩塌,你应持有怎样的态度。当黑白都不是那么的分明,高尚还是卑鄙,退出还是坚忍?隐喻是危险的。江湖暗涌,孰能浊以静之徐清,孰能安以动之徐生。
道不行,乘桴浮于海;
人之患,束带立于朝。
【1】《管惟炎口述历史回忆录》国立清华大学出版社 2004年出版
【2】《学术与政治》三联书店 2005年出版
Live in HK
2012 5月 18th
One More Time
2012 5月 1st
最近新开了一个Project,忙得天昏地暗的时候我一边查Google一边写代码一边背着老大暗地里和某人聊QQ一边居然还有心情开小差想着我他妈的是不是又失恋了。每天晚上回来都体力不支简直要精尽人亡了,还是坚持把Google Reader里的feed都读完,再扫一下门户网站关心下国家大事,然后差不多就快1点了。第二天一早人模狗样地爬起来,又开始循环。
突然想起这是春天
2012 3月 17th
走在交大校园里,到处都弥漫着浓郁的桂花香气。每当闻到这浓郁的香气都不禁让我回想起在武大的时光。一个学生举着一台单反,拍橱窗玻璃映射出的倒影。
再见,就是□□□□。你分明想到了某个人微笑地对你说再见的时刻,你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再见,却浑然不觉直到很久以后的某一天。
只言片语
2012 2月 7th
在前往九龙的列车上,广播很有怀旧的味道,播放的都是中学时代的流行歌曲,譬如《美丽新世界》《七里香》等等。这是长途旅行中的独特feeling,听隔壁床铺几个老人上海话又夹杂着粤语聊天,看窗外沿途的高山、田野。和菜头曾经说过,凡是离开家出远门,必坐火车而不坐飞机,因为几十个小时的长途旅程才有种背井离乡的悲壮,好似立了一定要成功的誓言,打消逃回温馨故乡的念头——也就两三小时的飞机而已。
香港是远方的一种。远方因为距离而美好。就像80年代的香港电影,电影好看是因为香港不可触及。什么都可以相信,在遥远的香港,银幕上的一切都会真实发生。当自由行来到香港如此简单,许多人在这里逛街购物吃东西吵架之后,它只是一个城罢了,不再遥远。当香港不再遥远,它也不过是生活的一种,油烟味和任何小城没有任何分别。
故乡已经隐没不见,无法继续感知。偶尔回家一趟,你发现这城已经和心里的故乡不同,你已经被这城所放逐。你离开了它变迁过去的时时刻刻,你错过了它抵达今日的分分秒秒。朋友结婚添丁,自己的父母却垂垂老去,生命的潮汐涨落带来秋日的萧瑟。他们开始沉默寡言,他们开始行动迟缓。小女孩都长成了大姑娘,不似昨日般调皮捣蛋,只日日深陷在作业习题里,就像当年的自己。家里你的房间还是原来布置,只是无法嗅觉自己的味道,遗失了昨日的种种想法与心情,闻到的只是尘埃与冷清。
墓地的清晨一片肃穆,想来平日亦是如此。至亲离世,很多小时候的画面一一浮现于脑海,那些无忧无虑对大人们所操心的事情全然不觉而今却猛然发觉,的童年。煤气铝锅煮的北京方便面,深夜忽明忽暗的路灯,被硬塞到手中的10块钱路费,常年的气喘与病痛……记忆如碎片般,全是细节。
离别总是难免的。即便是刚认识不久的同事离职,也不禁感叹不舍,心里满是念想她们对于初出茅庐的自己照顾有加。你是怎样来到这里?有时就忽地身陷错觉,一步一步行来,终于抵达,原来如此。于是对每一个认识的人都心怀感激,你不知道转角又会有怎样的变故,你不知道他们她们现在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都在做些什么。
这是普鲁斯特式的伤怀——你无法重睹他们,他们不只是位于空间中,也是处在时间里。重游故地的人也不再是曾以自己的热情装点那个地方的少年,每一次渴念的实现,不过是匆匆一晤。
2011过去了,我很怀念它
2012 1月 1st
按照惯例,一年的最后一天总是要写点文字,总结记录——我这样度过了有限生命中的365天。
这一年经历了很多,在香港求学和生活,慢慢适应不同文化并试图从中寻找不一样的价值观念;从 CUHK 毕业,完成了从无知懵懂的学生到承载责任的社会人的角色转变。
香港求职二三事
2011 10月 19th
来香港读书之时本来没打算找工作,那时还抱有学术幻想,甚至已经和美帝的某教授以及南洋理工的某教授都来回好几封Email了。后来大家都在找工作,我也跟风投了几家大公司。甲骨文电面了两回,第一次上来就英语对话,面得惨不忍睹,没想到居然还能二面,二面感觉还不错,结果却没了消息。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。据说除了Microsoft和Google外在中国的IT外企也就Oracle比较好一点了,工作也不像前两家那么累。不过事后我一点也不觉得可惜,因为这并不是我想要的。腾讯用国际长途各个部门各个组轮番电了我至少七八次,最后也不了了之,在此不表。 更多 >
日子
2011 9月 4th
我住的地方算是在郊区,出门随便乱走,路边有卖知音读者参考消息的报刊亭,也有摆地摊卖菜的,大树底下几个老年人坐在藤椅上乘凉……和我从小长大的那个城市也没什么不同。
楼下新开了一家餐馆,有时候我会过去光顾一下。
餐馆干净明亮,外面摆几张座椅,吃饭和家里一样用的白净的瓷碗。里头就是厨房,厨房也和家里很像,抽油烟机、煤气灶、电饭煲……用玻璃窗隔开,从外面都可以看到。
老板是一对小夫妻,老板娘戴着围裙俨然一副家庭主妇的模样。有时候来了很多客人,小夫妇俩忙里忙外;有时候只有我一个人——我吃饭很慢,找个褒义词来形容叫“斯文”——终于不忙了,两夫妇也端出菜碗,和客人一样坐在外面一起吃饭。
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,忙的时候没有人管,到处闹腾。有时候又装作很懂事地跑到客人面前:“姐姐你喝不喝水?我给你倒杯水吧?”说完还真像模像样地招呼起来。客人于是就问老板娘:“这是你孩子呀?真可爱~”老板娘笑着点头,小男孩随口就来一句:“我妈妈长得很漂亮!”老板娘笑得更开心了,摸摸小孩的头:“你净在那瞎说。。”
在远方的我这时会突然产生一种带有希冀的错觉。
世界是美好的。